阿草

汪叽中心~问灵 03

好了，引子结束，现在正文开始

话说双壁这个tag我有点迷惑，发誓我写的是纯纯兄弟情，双壁tag不是专指骨科的吧？如果不对好心人告诉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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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灵 03

 

       金麟台上的清谈会蓝曦臣已经连续缺席了两次，金光瑶已经快两个月没看见他二哥了，终于忍不了，亲自跑来云深不知处下帖子，终于把蓝曦臣从云深不知处拉了出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二哥最近怎么了？脸色看着都憔悴了许多，”金麟台上，清谈会后金光瑶留下了蓝曦臣，这会儿正亲自斟茶，“二哥最近好难请，都躲在云深不出来，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？可有阿瑶可以帮忙的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摇摇头：“我没什么事，不是我的事。”说到此处却不再说下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何等玲珑，听话听音儿，蓝曦臣话说一半，怕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家事，姑苏蓝氏内部的事务，蓝曦臣若不说，自己也不好贸然追问，便圆了回来：“大哥当家不易，也不要太辛苦了，身体重要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笑了笑：“我们家里还算清静，倒无多少难解之事，比不得金麟台这么一大摊子，你才是那个处处操心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金光瑶笑而不语，抬手斟茶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倒是被方才金光瑶那句身体重要勾了一下，顿了顿，还是问道：“阿瑶你见多识广，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办法，可以修补金丹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修补金丹？”金光瑶闻言有点惊讶，“这……流传的方法倒是有一些，但是效果恐怕都没有传说的那么好，若金丹有损，灵力逸散，修为多半停滞不前，倒没听说仙门之中有谁金丹受损之后还能修复如初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是么，连你都没有听说过么？”蓝曦臣面上难掩失望，遮不住的一脸愁色。

 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心念电转，蓝曦臣看着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，那么能令他如此愁云惨淡的，不就是……

　　

　　“莫非……是含光君？”金光瑶迟疑地问了一句。

　　

　　话说到这里蓝曦臣也没法否认了，叹了口气，承认：“是啊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啊，难怪二哥一直留在云深不出，可出了这样的事，二哥为何不与我说？若有什么丹药可以帮忙的……”金光瑶说着自己反应过来，金丹受损这样的伤，岂是一般丹药可治的，说了也白说，“唉，怎会如此？前一阵听说含光君闭关了，却不想是受了伤，莫不是在不夜天一战伤的重了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，”蓝曦臣提起来就忍不住叹气，“家丑不可外扬，我也就是跟你说说，你莫往外说，忘机他……为了……外人，忤逆长辈，挨了叔父的家法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金光瑶哑然：“这……二哥放心，我怎么会乱说，只是，这……你们蓝氏的规矩也……下手太狠了吧？连含光君都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一脸不想再提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那个外人是谁，金光瑶心知肚明。蓝忘机对于姑苏蓝氏的重要性更是不消说，蓝曦臣既是兄长又是家主，也难怪如此一筹莫展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金光瑶一时没做声，慢慢洗着杯子，默默思索着什么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罢了，不拉着你一起发愁了，我还得早些回去看看忘机，今日便告辞了。”蓝曦臣站起来准备告辞，却听金光瑶道：“二哥留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金光瑶到底看不得蓝曦臣这般，考虑再三，还是下定了决心，对蓝曦臣道：“这事，说不定我有线索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蓝曦臣疑惑道：“你方才不是说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方才说的是仙门的法子。”金光瑶笑了笑，“二哥知道，我在温氏做过卧底，射日之征后又清剿了不少温家的残卷，现在还收在我这里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蓝曦臣一怔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“大哥可还记得当年温家臭名昭著的化丹手温逐流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自然不会忘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化丹塑丹，其实原理上应是有异曲同工之妙，化丹手的秘籍现在我手，一会儿我拿给大哥，若是含光君仔细参详，说不定能有所助益。”金光瑶看着蓝曦臣微变的脸色，颔首道，“当然，我只是给二哥，想帮忙而已，要不要给含光君，二哥自决。我可以起誓从未练过此等邪术，也绝不会将此事告知第三人，我只是收藏而已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阿瑶，我当然信你。”蓝曦臣面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，现在他知道金光瑶方才不提的原因了，这化丹手是仙门中人人谈之色变的邪术，温逐流已死在魏婴和江澄之手，却不想这秘籍竟然在金光瑶这里。若是被人知道了又是一桩不得了的事。金光瑶如今拿出来给他，也是出于莫大的信任，他承这个情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二哥不必觉得欠了我天大的人情，”金光瑶仿佛会读心术，微笑道，“只要二哥不把我当成邪魔外道，捉去吃你们蓝家的戒鞭就好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也被逗笑了：“怎么会呢，秘籍本无错，正邪存乎一心，我也不是真的老古板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金光瑶笑了笑：“二哥今天说的话，要记得。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闭门养伤的日子无比难捱。每天一次的换药都有如一次凌迟，足以将他每天积攒起的一点力气全部耗空。昏昏醒醒了不知道多少天，每日清醒的时候终于多了一些，外伤已经在各种灵药的加持下渐渐开始结痂，内伤却迁延不愈，毫无好转的迹象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不用蓝曦臣每天凝重的表情提醒，蓝忘机也知道这一次大概是很难好了。他自己也探查过体内的灵力，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。蓝曦臣总小心翼翼地避而不谈，只一再安慰他养养就好了，仿佛他一旦知道了就要如何如何一般，可实际上蓝忘机心里一片空白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清醒的时候，一旦脑子空下来，蓝忘机没空想自己，他在想魏婴，满脑子都是，控制不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过去的每一秒都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审视一下他和魏婴之间这一团乱麻，事情就一波接一波地发生了，然后命运再没给他机会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这几日蓝忘机一直在想，魏婴在乱葬岗上的那三个月，是怎么过的。从前他很难想象，而如今轮到他自己金丹受损，疼痛蚀骨钻心地躺在这里，却忽然感同身受了起来。不，至少他还有人照顾，魏婴有谁呢？百鬼嚎哭，还是遍地怨灵？一定比自己现在绝望百倍吧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绝境悟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夷陵老祖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一曲陈情入鬼道，一念生，一念死，那时的魏婴是以什么心情吹着一曲陈情，又需要多强大的心志不堕入魔道？

 

     “咣当”一声，蓝忘机微微转头看去，阿苑被椅子腿绊住，一跤扑倒，正试图爬起来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阿苑本来被蓝曦臣带着，这几日被蓝曦臣带来了这里，放在静室里和蓝忘机做个伴，顺便交给看顾蓝忘机的医师照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阿苑倒没什么不乐意，虽然痴痴傻傻，但对蓝忘机的信任倒是一如既往，虽然不再喊有钱哥哥了，但也总有事没事往他跟前凑，要不然就是在屋外和兔子们滚成一团。

 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这么多天来还机会查看一下阿苑的情况，此时心念微动，艰难撑起身靠坐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阿苑听见动静，呆呆地向蓝忘机看过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一指小几上的忘机琴，对阿苑说：“琴，拿来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阿苑呆滞了一会儿，竟似懂得了蓝忘机的意思，乖乖过去勉力抱起对他来说挺重的琴，一步一挨地抱到了蓝忘机榻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接过琴，横琴于膝，调了几下弦的功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，勉力调整了一下呼吸，抬手抹出第一个音，是姑苏蓝氏的琴语《问灵》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阿苑呆呆地听着，痴傻的神色更加茫然了一些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闭上眼，手下曲调再转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有蓝氏子弟在此，就能听出这早已不是问灵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但没有别人，只有蓝忘机和阿苑两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阿苑听着听着，忽然抽搐起来，两眼一翻，倒在了地上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双目紧闭，眉头紧蹙，背上的纱布已经微微渗出血来，手下却不停，弦音愈发转急，曲调三转至高亢处，竟如幽冥之响！与那一曲陈情鬼笛竟有异曲同工之处！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此时重伤在身，灵力逸散，驱动琴语靠的早已不是灵力，靠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解开阿苑命魂锁印的那一刻，忘机琴七弦齐断！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？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疾步冲进来的人是蓝曦臣，入眼只见一片狼藉，忘机琴最后弦断的那一下释放的威力堪比弦杀术，屋里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，药汁翻倒，连避尘都受到了感应，出鞘半截，铮鸣不绝。   

　　

       阿苑躺在地上，睡颜安然。

　　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半身洇血，接连呕出几口鲜血，仰面跌在榻上深深喘息，喃喃道：“原来……如此……”

　　

       “原来如此什么？”蓝曦臣两步跨过去一把揽住蓝忘机，灵力微一探查，就压不住火气，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底子又给他毁了个干净！

　　

　　“忘机！你在发什么疯？”蓝曦臣一脸难以置信，方才他在外面远远就听见琴声有异，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弹琴的是蓝忘机，待反应过来就愈发心惊，赶到静室时已然迟了一步。

　　

　　蓝忘机喘息半晌，终于缓过一口气，低声道：“没什么，他的魂印上被人加了锁，我解开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什么？你如何解开的？”

　　

　　蓝忘机又闭口不答了。

　　

　　蓝曦臣却不肯放过他：“说清楚，你方才弹的是什么？”

　　

　　蓝忘机唇角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，轻声道：“陈情，忘机。”

　　

　　说罢又再度陷入了昏厥。

 

      蓝曦臣看着这一地狼藉，心凉如冰。